第(2/3)页 楚云哲颔首,“是的,安远侯。北凉虽小,到底人人凶残,真正打起来,实力不可小觑,而北境地处我北疆咽喉,容不得丝毫闪失。此一战,事关我大永国威,亦关乎家国安全,只可胜不可败。安远侯骁勇善战,战功赫赫,经验丰富,由他领兵,北凉必败。正好,前几日,他在沧溟山上收缴了一批兵器,并负责押送北境,人已在去往北境途中,由他挂帅,再合适不过。” 话落,众人开始交头接耳,小声议论。 “二皇子果真为国着想。” “这份心胸,难得啊。” “安远侯的确最合适。” “还是二皇子看得长远。” …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就差没把楚云哲捧上天了。 楚云韬皮笑肉不笑的听着,心思打了个转儿,扬声道,“父皇,眼前看来,安远侯的确最合适。不过,文昌侯有句话说得也很对,我朝太平盛世多年,朝中大将正值青黄难接之际,这北凉总归不是什么大敌,相信凭二皇兄和三皇兄联手,定能将他收拾了。如此,不让让二皇兄先去练练手?”说着,往后退了一步,一脸怕怕的望着永显帝,“当然,儿臣一心祈愿我朝平稳昌盛,并非盼着把二皇兄培养好,然后应对大敌。” 永显帝沉目看着自己这个第五子,精睿的眸子如同万丈深潭,深不见底,幽远绵长。 他的儿子,没一个简单。表面再纨绔,再淡泊,骨子里都是一头狼。他是老三的人,现在,却明显是在帮老二。他很好奇,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。 视线转到楚云哲脸上,道,“老五说得没错,是该培养几员大将了。老二,你可愿去?” 楚云哲略一摇头,“若父皇只是询问儿臣意愿,儿臣的回答是,不愿。培养大将,并非朝夕可成,依儿臣看来,目前,三皇弟和安远侯世子就是最佳人选。而儿臣,内子即将临盆,若是可以,儿臣希望陪在她身边,亲眼看着孩儿降生。”顿了顿,朝永显帝一抱拳,恭声道,“当然,若父皇命儿臣去,儿臣自然不敢不从。” 话说到这份儿上,永显帝若还派他出征,未免太不近人情。 楚云韬啧啧两声,歪头看着楚云哲,奇道,“二皇兄,我以为你一心念着三皇嫂,对二皇嫂感情淡薄得很,原来,并非如此啊。这就奇了怪了,你对二皇嫂和小侄子这么在意,为何还表现得对三皇嫂情深似海?究竟是欺骗嫡妻,还是对哄骗三皇嫂?” “老五!”永显帝似乎真动怒了,虎目如炬,直直打在楚云韬身上。 楚云韬抬手挠了挠耳根子,一下站正身体,朝永显帝一抱拳,“父皇息怒!儿臣知错了!实在是,儿臣情场失意,对男女之情大惑不解,想跟二皇兄讨教几句,倒是忘了场合。” “无妨。”楚云哲神色温润,淡声道,“五皇弟有所不知,于为兄而言,内子是妻,善待她是我的责任。三皇弟妹则是我年少时的一段记忆,当年她对我一片赤子之情,弥足珍贵,如今,她成了三皇弟之妻,与我成了家人,我多关心关心她,自是应该。” “哦——”楚云韬长长的哦了一声,文质彬彬的朝他一拱手,“原来如此啊,小弟受教受教。” 楚云哲略一点头,“好说。” “咳咳。”朝臣间,突然响起几处憋闷压抑的咳嗽声。 永显帝放眼望去,只见瑞王等六七人皆是红着脸低垂着头,右手握拳抵在嘴边,看样子快要咳背气了。 他抿着嘴看了一眼楚云韬,双目平视前方,沉声道,“北凉杀我皇子,欺我国威,不征,不国也。传朕旨意,任命安远侯沈振庭为北征大将军,从邓州府、永州府、渚州府择二十万精兵,奔赴北境,会师北境十万驻军,征伐北凉!兵部户部须做好军需补给,全力配合前线,若有推脱延误,严惩不贷。” 话音落地,神色各异的一众朝臣同时面色一整,齐齐跪地高呼,“吾皇英明,北征必胜!” 永显帝略一点头,双手理了理膝盖上的明黄袍服,起身,迈着沉稳大步走入后殿。 * 明通殿书房。 徐尚书和文昌侯站在书桌前,不解的看着书桌后坐着的儒雅男子。 “二位还有事?”楚云哲端坐在椅子上,右边眉毛微微挑起,温声问。 徐尚书二人对视一眼,同时朝书桌又走近了两步,压低声音道,“殿下,微臣还是不明白,这送到手里的兵权,您为何执意要往外推?” 文昌侯点了下头,“正是。” 楚云哲道,“本王又不做将军,要那兵权有何用。” “怎会无用?您唯一缺的就是兵权!”文昌侯实在无法苟同,言辞间透着浓浓的失望和气愤。 楚云哲静静的看着他,突然轻浅一笑,身子缓缓前倾,双臂撑在桌沿儿上,低低沉沉说道,“镇国将军府掌握唐家军数十载,君王几番更迭,何曾有他唐府之人?二位应该听过一个词,鸠占鹊巢。” 徐尚书突然眉头一皱,眉心连续抖了几下,赶紧双手扶住书桌,短促的问道,“何意?” 楚云哲嘴角噙着微笑,徐徐说道,“巢只此一个,鹊欲归巢——”顺手拿出桌下隔层里的一方宝剑,在徐尚书二人震惊的目光中,长臂伸出,用剑鞘拨开瞠目结舌的徐尚书,“必先驱鸠——”剑鞘抬起,落在文昌侯身侧,略一使劲儿,目瞪口呆的文昌侯便被赶到了先前徐尚书站的地方,楚云哲笑了笑,抽回宝剑,优雅的靠坐在椅背上,“方有归处。” “殿下?!”徐尚书用力喘了口气,失声低呼,难以置信的瞪着他。 楚云哲点点头,“二位不必紧张,本王知道,岳父和大舅熟读圣贤,素来忠君,告诉二位此事,并非要你们对父皇做些什么,只是让二位明白,兵权,如今已非本王所求,希望二位莫再反复询问。办好本王方才交代你们的事,便已足够。” 徐尚书二人捏了把冷汗,颔首应是,心存忐忑的告退离去。 * 寒星漫空,风声飒飒,皇城禁军营区统领营房外的一棵枯黄大树下,楚云韬裹着厚厚的裘皮披风,背靠着冰寒刺骨的树干,对着夜空沉思不语。 第(2/3)页